放眼驰骋,无数雪花翩跹世间,一遍遍蒸发,但又冷却,在拥挤人流里反复寻觅和思服的哀恸。我多么想对全部雪花说:“我懂你那寂寞的寒冷;我懂你那苦念的酸楚;我懂你那坚守的执着——因为,我竟同是一片雪花。
隔一层玻璃,我朝外盼望。
乳状的迷笼住这座嚣城,泼风来回游荡,把飘忽不定的雪花冲得四处逃窜,仿佛索找着什么。远山沉浸交加风雪里,弧形黑影若隐若现;近处的,覆起皎洁雪绒,坡头松柏也被染就一通,涂抹并不均匀,略露本有的墨绿。悬崖兀然挺立,岩隙凹凸,夹杂雪丝,恰似一枝白画笔,勾勒得峭壁益发荒凉。这雪景啊,充斥萧条,令心黯淡。
慢启窗扉,大股湿风吻过侧颊,消失室内。一朵雪花,晶晶莹莹,晃落睫毛上,伴眼睑轻轻跳动,但只一会儿,她就蒸发离去,与好些坚定的雪花重升回高空——凝结——依风飞散了。我不知道她飘零了多久,落至何方。我暗暗猜测:她是否依旧冰冷,依旧薄情,依旧固执,依旧……茫茫大地,广阔无垠,我们终相隔异域。俯仰间,生命稍纵即逝,彼此在旅途中却仅为过客。曾经多少次幻想与你相逢,又多少次叫现实冷醒,而今,你招摇着轻盈的身子、载怀的理想,迷失哪里呢?你注定蕴有素雅高洁的美,你注定听从了无羁縻的梦,而卑微的我注定做你忠恳的崇拜者,可我再难蹑你的芳踪了。
记忆悲怆,胜一曲摧肝梁祝,深镂脑海,岁月难蚀。漫天纷飞的雪片,我即将易身成你,寻觅,寻觅,末后,拖曳疲倦的身子,回味短暂的温馨。
放眼驰骋,无数雪花翩跹世间,一遍遍蒸发,但又冷却,在拥挤人流里反复寻觅和思服的哀恸。我多么想对全部雪花说:“我懂你那寂寞的寒冷;我懂你那苦念的酸楚;我懂你那坚守的执着——因为,我竟同是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