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安：希望

郭少安:2017-02-10 来源：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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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那只最瘦的飞虫死了，流泪的人对我讲，在晚上，它曾温暖、照亮过他，带给他——希望！

我想，希望是渺茫微弱之至的，它的光，亮却小，小却亮。

只身行在夜里，总觉惶惑，总感不安，来一星点火，哪怕鬼火，也教人心地安实。四面是高且厚的壁障，周边是弥漫萦回的连连冷笑——难分鬼与人。阴风习习，恶鸟砉啦扑过，从头冷到脚，里脊也打战。

月光罩住荒院，黑暗盖严月光，小小的萤火挣脱来，蹁跹颤索。风似乎要打掉它，好继续沉酣，可它吹去些许雾，并未得逞，经雾一番擦拭、摩挲，萤火竟更明晰了，点点闪闪，荧惑人眼。佯寐的人，缩进被窝，探头探脑地张望;流泪的人，终显露笑容，尽管憔悴，但很动人。小撮亮光聚焦壁面，它裂缝了，像咧开嘴——微笑，里头传出带泪的笑声，胜霹雳般震悚;佯寐的人躲入角落，厚重的被子，瑟瑟发抖;流泪的人，停止流泪，化作一枚萤火，参加进去，他向同伴问好，千万飞虫冲它含笑示意;墙外喊起呼唤，里头响彻应声;墙笑大了嘴，一只飞虫钻出，污黑着身子，却掩不住光辉;墙张大了嘴，辨不得哭或笑，它倒了，轰隆一声，如天地爆炸;佯寐的人，乱抖一通，难再动弹;无数蛰虫涌出，宛若绿色的熔浆乱迸，比太阳更灿烂，月亮吓跑了，荒院被照明。春来临，枯草腐蚀尽——嫩苗的新绿，惹人怜爱——死去的、埋葬的生机，闪电一样复苏…

那只最瘦的飞虫死了，流泪的人对我讲，在晚上，它曾温暖、照亮过他，带给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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