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刚刚出生的崭新生命,春日,正步履蹒跚朝我们走来。仿佛能看见那鹅黄的嫩色,能触摸到那有些朦胧的毛绒绒的肌体。能不跌跌撞撞吗?得翻越乍暖还寒、春寒料峭的几座山呢。
像个刚刚出生的崭新生命,春日,正步履蹒跚朝我们走来。仿佛能看见那鹅黄的嫩色,能触摸到那有些朦胧的毛绒绒的肌体。能不跌跌撞撞吗?得翻越乍暖还寒、春寒料峭的几座山呢。
没太阳的日子,风吹过,还真是有些冷,但没了那种封堵鼻子的凛冽,没了那能钻透衣服的疯狂。细辨,就感到多了几分轻柔、甜润,当然,这远不是拂面不寒的杨柳风。可就是这风,吹得河边干燥的柳树有了汁液流动,枝条就摆动起来舞起来,蜷缩在梢上的一个个芽苞被唤醒,蜕去那盖了一个严冬的外衣。再吹些时日,就会绽放满树新绿,与不远处的梨树、桃树相映交辉。
喜欢看天空总走着大片大片的云,阳光刚露脸,就又像害羞似的躲起来,欲晴还雨的。如果艳阳高照,气温突然变高,反觉得不是季节的真实,而是寒潮又将降临的前兆,冷暖气流的拉锯战还远未结束。河水不那么冰人了,能看见上面氤氲着一层薄薄雾气。朝远望,我想寻找那“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意境,不意却出现“连天芳草无穷碧”的景致。就跨过去,面前是长满红花草的农田。这种学名叫紫云英的农家肥的植物异常茂盛,挨挨挤挤地擎着紫红色小花,似地毯铺展开去,锦绣一片,诱得人直想在上面翻滚放松一下。而正在那里上下翻滚的,是嗡嗡作响的蜜蜂,它们成群结队飞来飞去忙忙碌碌。
顺着这些小生灵的飞行路径,总能找到这个时令难得一见的花。果然,前面的一畦菜地里,还没有摘走的白菜高高低低地抽起了杆,顶起一长串含着黄蕊的碎白花。风一吹,似成簇成团的小铃当一齐摇晃,仿佛是给早春略显单调的田野先来点热闹。我情不自禁地凑上前闻了闻,这菜花好像没有香,倒是嗅出地上的几丝泥腥味,也就是在小学作文中常写的“土地的芬芳”。
还没到惊蛰呢,土壤就松动了。不远的山脚下曾是我童年的乐土,下意识地就朝那边走,仿佛要潜入儿时的梦境。然而原来的草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长排塑料棚子,见里面有人在忙着,就钻进去瞧,顿时一股暖气扑来,他们在这里侍弄着一架架种植的蘑菇,小天地里闷热得如初夏时节。我只待了一下就往外走,我还是喜欢我的早春时节。
顺坡爬上了一片小竹林,好些竹子被春节后那场不期而至的风雪压弯后,还没有直起腰来,地上散落着一些枯叶断枝。因为是山的阴面,气温很低,仿佛冬天还霸占在这里。转到山的另一边,那两棵樟树还在,这么多年了也不见长粗了多少。却发现这时却在落叶了,树下真真切切地铺着一层深绿颜色的叶片。就往树上细看,只见树梢上都冒出一窜窜新枝,顶着赭红色的嫩叶,像一双双稚嫩的小手向上伸展着迎接崭新的春天。
此时的山岗上却有些蒙,飘在那里的说不清是山岚还是雾气,似真似幻,透着一点诱人的神秘。就像这般时节,似春非春,如同花至半开,酒至微醺。便想起白石老人的话: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那么,这时的自然界,就是一幅妙手天成的笔墨丹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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