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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金龙:底层的绝望

马金龙:2019-04-07   来源: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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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客观的说,马金华、陈杰等人与徐跃艾之间的经济问题,只不过是这个社会的沧海一粟,但是,他却折射出处于底层人民绝望的根源——由于政府职能部门渎职而堵塞了底层人民正常而合法诉求的通道!

 

我在电话这头安慰了很久,马金华才停止住哽咽,断断续续说起那件事:他们六人与临泉县城关镇公务员徐跃艾之间经济问题。

我又重复了以前说过很多遍的话:要相信临泉县党和政府,公平与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他说,算了,算了、没指望了!

也是啊!毕竟再好的语言的安慰也无法弥补追债人对他的辱骂和限制人身自由带来的痛苦!

其实,事情很简单!

2014年前后,至今还在临泉县城关镇人民政府工作的徐跃艾,自称在临泉县人民政府服务大厅工作的儿子徐岩通过临泉和荆门两地政府合作,获得了荆门市京山县石龙镇一个总投资5200万元的万头养牛场建设项目,以此借口,徐跃艾分别向马金华、陈杰、代保贵、陈建付、李森、李广俊六人总计借款126万多元用于“项目建设”,并承诺项目开工后连本带息一起偿还。

由于徐跃艾本人在临泉县城关镇政府工作,他的儿子徐岩也在县政府行政服务大厅工作,所以,徐跃艾说的“养牛场项目”确实具有公信力。加上,借款的这些人都是当地的农民,何曾见过攀附过农民的“官员”,因此,在“城关镇副书记”的求助和承诺下,这些农民受宠若惊,有钱的出钱,没钱借钱,例如,陈杰拿的是高利贷;代保贵是从孩子那里借来的;马金华是从朋友那里借来的;陈建付是从儿子那里借来的,唯有做生意的李森和李广俊哥俩是从自己腰包里掏出来的。

他们认为,身为临泉县城关镇的“副书记”,还有这么大的项目运营,还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说不定还能沾点光。

但,养牛场项目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直到2017年,徐跃艾才说他被骗了,大家才知道项目是假的!

项目没有了,那钱呢?

后来才逐渐的知道,借来的钱,徐跃艾给的儿子徐岩在阜阳买房子、买车、买工作;给女儿办幼儿园了!

也就是说,钱,没有了!

要钱,成为他们六人的生活,尤其是代保贵还专门买了一辆电动车来往于田桥镇和县城之间!

李森为了要钱,还买这东西到徐跃艾家诉说绕着弯得说自己的难处;马金华在徐跃艾“兄弟长兄弟短”的保证下,也是义愤填膺的去,无可奈何的回;最不可理喻的是代保贵,这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边要钱,一边为了讨好徐跃艾,还偷偷的借钱给他!陈建付借的最少,但,家境最困难;陈杰“光高利贷的利息我都受不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居然为此数次流泪!李广俊把自己被骗的责任归结为弟弟李森有眼无珠。

徐跃艾,这个做了半辈子“官”的副书记摆起了“欠债的是爷”的谱,无论怎么就是不给钱!

但是,再好的语言也抵挡不了追债人对马金华、陈杰、代保贵等人威逼和辱骂!当然,谎言说多了自然也不好使了。

2017年下半年,他们开始着手举报徐跃艾诈骗的事情,期望政府部门来主持公道!

他们想,徐跃艾是“书记”,是党员,第一个要管的肯定是临泉县纪委,因此,他们向临泉县纪委递交了投诉材料。

当初,确实有效果,一向摆谱的徐跃艾的确主动向马金华等人“低头认罪”,保证近期还款,但要求他们撤诉。

在他们看到希望的同时,而徐跃艾的电话越来越少,后来,他们再去要款,徐跃艾当着他们的面:“妈的X,你是什么东西,还敢举报我,黑白我都不怕你,随便告!老子吃定你了!有钱也不还!”。

这一次,徐跃艾尽管很粗鲁,但也很直白——有钱也不还!

代保贵决定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和尊严。最终,官司打赢了,钱还是没有还,再申请强制执行,没用!

我劝他们:临泉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在邓书记的治理下,临泉外界形象挺好,您们对政府要有信心。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回复:公安不立案、纪委管不了!

有代保贵的例子在那里放着,自然他们放弃了司法途径——赢了官司输了钱!

随后,他们连续不断的向临泉县信访局、临泉县纪委、临泉县公安局、临泉县人民政府、阜阳市纪委、阜阳市人民政府等机关连续举报。

结果还不如扔在河里听个水响!

没有任何机构过问此事,也没有任何单位对此负责,更有甚者是陈集镇人民政府的某个领导告诉马金华徐跃艾已经被抓,要求马金华不要在追问了,可是,随后代保贵给徐跃艾打电话时,他正在打麻将,并让代保贵向马金华要钱。

在徐跃艾的眼里,他们六人犹如“蚍蜉撼大树”,“跳梁小丑”、“黔驴技穷”。其实,他们六人的命运更如同寒风下的尘埃!

各级政府们不管不问,徐跃艾“打着麻将骂着人”,钱要不到,债权人依然不依不饶,家人的埋怨和指责,生活岌岌可危,身体也每况日下,最关键这些钱他们后半生也没有能力偿还!

他们绝望了!

二零一八年大年三十,马金华突然给我电话要我去他家一趟,我赶到时,家里坐满了要债的人,各位拉长了脸,嫂子带着孙子躲在厨房里流泪,儿子和媳妇去了娘家,马金华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深切的体会到“年关”的含义!

在我劝说和承诺下,中午十二点,他们陆续的离开了(当地的风俗过了十二点就不能再要债了),年后,马金华一直“感冒”,嗓子沙哑着,他自嘲的说是喝酒喝的!这事到这个份上,估计床也下不了!

但,最难不是马金华,而是代保贵和陈杰,一方面代保贵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实在承受不了20多万外债的压力,为此,他的儿子已经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而陈杰更承担不了每年将近6万的高利贷利息,处于离婚边缘。

126万,压垮了他们,也压垮了他们的家庭!

如果当地有关部门能够负起一点点的责任,能够有一点点人味,有一点点法制观念的话,有一点点党性和对弱势群体一点点怜悯,都不至于如此。

其实, 公务员身份借助诈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诈骗完了,没人管!各级部门官员都想“低头不见,抬头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级不重视,下级不行动”,对官员欺诈行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致使,处于底层的受害者没有任何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通道而绝望!

客观的说,马金华、陈杰等人与徐跃艾之间的现象,只不过是这个社会的沧海一粟,但是,他却折射出处于底层人民绝望的根源——由于政府职能部门渎职而堵塞了底层人民正常而合法诉求的通道!

官逼民反是一个古老而又反复被实践的真理!——要么在沉默中消失,要么在沉默中爆发!

除了安慰之外,我也真的无能为力!

其实,电影《我不是潘金莲》讲述的也是这样的故事!

 

声明:本文由作者撰写投稿,属于纪实文学,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不代表本网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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